她回到房间,拿着吹风继续吹头发。
纪深爵走进来,把牛奶和水果放到一边,接过风筒给她吹头发。她的眼睛这样红,再看不出来,那是真瞎了。
纪深爵和全中国大半男人采取的处理方式一样,避开太太最暴怒的时候,想让她冷静。但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构造真的不一样。你躲开了,太太的怒意不会消,只会如同往烈焰中浇油加柴,火苗越窜越高。
陆漫漫算是那种擅长自我调节的,她安静地坐着,垂着眼睛看手指。
手机突然响了,是刘健雄打过来的。
“刘伯。”她推开了风筒,走到阳台上去接听电|话。
“漫漫,你还好吗?听说今天你被人堵在路上了。”刘健雄关心地问道。
“我还好……”陆漫漫吸了吸鼻子,压低了声音,“刘伯,你帮我个忙,你查一下赵婧妃的入境记录,她最早入境时间是什么时候。或者查一下林惠的出境记录,有没有去过意大利的威尼斯,逗留了几天,是不是一个人去的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你查得到吗?”陆漫漫急切地问道。
“你得告诉我,为什么要查她们两个。”
“我觉得赵婧妃应该早7;150838099433546就和林惠相认了,她甚至知道今天ssl将会出现的局面,所以才会放弃赵家的继承权。”陆漫漫扭头看了看门内。
纪深爵正抱着双臂,眉头紧锁地看着她。玻璃门关着,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她的声音。
“好,我可以查。有件事我要问你,赵老先生在瑞士银行是不是给你留了钱?”
“对,”陆漫漫点头。
“这笔钱是赃款,我们希望你能配合警方把钱拿出来。”刘健雄小声说道。
陆漫漫抬眸看向浩瀚星空,沉默不语。
十亿不是小数目,从她懂事起,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,她会被这么大一笔钱砸中。如今她站在花园别墅里,马场里的骏马正在夜风里自由漫步,一辆豪车停在院中,随时准备听从主人召唤……
一切都宛如梦境一般。
如果陆漫漫再在说,没有这十亿,这全是谣言。那她就能得到这十亿了,除了她,没有人能从银行拿出那笔钱。这些钱,她可以花很多很多年吧?不停地挥霍,都花不完。
但是,她是陆漫漫!
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到那些家属的痛苦,一幕一幕,鲜血淋漓,仿佛昨日屋。
如果父亲当年没去试药,如果他没倒下,她们一家三口或者永远都不会知道还有一个赵家的存在。她是小门小户小家庭里的小女儿,或者还有可能有个弟弟,有个妹妹。她努力读书,考上好大学,有个平凡的男朋友,她们一起努力买房子,一起上班,一起回家做饭。他会为生活而奔波,为应酬喝得酩酊大醉。她在家里给他煮好醒酒茶,温柔地等待他醒来。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,那孩子生活在她建立的小家庭里,平凡漂亮地长大……
这些美好的如果离陆漫漫很远。陆漫漫跌跌撞撞地长大,她在生活中尝尽了苦楚,小小年纪就品过了世间炎凉百味。现在的她,最想拥有平和的生活,平和的温暖。奈何,这也很难。
她垂下眼睛,小声说:“如果确定是脏款,我会退掉的,我不会要。”
“漫漫,谢谢你。我就知道,你是有同情心,有正义感的好孩子。”刘健雄激动地说道。
正义感?陆漫漫只是不想用这些脏钱,害自己晚上睡不着觉。她不像那些黑心黑肚肠的人,尽管钱上沾满了别人的眼泪,他们一样挥霍得津津有味。
她又扭头看了一眼纪深爵,他也在打电|话,眸子盯着她,手指冲她勾了勾。
“明天我们面谈。”她匆匆说了句,挂断了电|话。
“怎么了?”她走进来,小声问道。
“早点休息吧,”纪深爵揉了揉她的头发,凝视着她红通通的兔子眼说道:“妈刚说联络好了医生,可以去做B超了。”
陆漫漫把手机放下,爬上了床。
光暗了,他躺上来了。床往下陷了一点,紧接着她盖在腰上的薄被被他拉起来,把她的肩膀一起盖了进去。
她的头发铺在枕上,还未干透,有一缕粘在了肩上,粘乎乎的,像她缠得密密匝匝的心事。
纪深爵给她顺了一下,扯到了她的头发。她的呼吸紧了紧,但没动,就这么背对着他躺着。
“这么大的气呢?”
他贴着她躺下,抱紧她。柔软的唇落在她的耳朵上,牙齿轻轻扯动她柔软的滚烫的耳垂,一下又一下,或轻或重。
换成以前,陆漫漫早就转过身,尝试用这方法还到他的耳朵上去了。
但现在的陆漫漫不动,就这么躺着,任他去咬,去吻。
她的身子很软,带着股香味,纪深爵很上|瘾,很着迷。他吻过了她的耳朵,撑起了双臂,去吻她的脖子,肩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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