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阳悔与凤瑜对视一眼,又瞧瞧小僧,最终凤瑜柔声说了一句“客气”,两人便跟着那小僧一同去面见这位传说中的无所不知的无尘大师。
小僧将两人引至一间禅房前,便转身告退。东阳悔环顾了一下四周,一圈的紫竹,偶尔有蝉声,鸟鸣声传来。除此之外,就是无边无际的寂静。东阳悔上前推门,只瞧见一名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老僧坐在软垫上,似乎在念着经。见到两人进来,双眸瞬间睁开,直视二人。
二人心中一凛,这种目光,太过于透彻。这种目光,似乎被岁月洗涤过,沉静,安详,睿智。面对这样的目光,两人心中的浮动不安瞬间归于平静,不约而同的跪在了无尘大师的面前。
“原本就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,如今降临在人间。”无尘大师突然开口,声音恰如古钟,震慑人心。
“不属于?”东阳悔蹙眉喃喃重复。
“天机不可泄露,老衲只能断定,不得揣测。如今,想来施主心中已经了然,老衲的言语不过是重复施主的内心。”
东阳悔垂眸不语,凤瑜只是皱着眉头。
无尘大师睨了两人一眼,微微叹息,轻道:“这位身着黑衣的女施主身上的杀孽太深,万不能再伤性命,否则会反噬自身。定要切记,决不可杀生。”
东阳悔抬眸,似乎要说什么,最后还是保持沉默。
“曼珠沙华,死亡之花。死亡之气永远都褪去不了,施主靠着死亡之气诞生,发展。若是褪去了死亡之气,岂不是**其身。”
东阳悔大惊,急道:“不褪去死气我会死,褪去死气我也会死。若非我命格本是如此?”
“施主如今畏惧生死,若是死,即会死。生即是空,死即是空,何必在意这些。施主若是在意,则会尽失。施主想要知道的,老衲已经回答了,施主尽可去阁外紫竹林转一转,施主的心,太乱。”
无尘大师的话语既是点拨了东阳悔的今后尘世,也是暗道与风语还有些话要说。对此,东阳悔也只是鞠躬表示感谢即转身出门。
待东阳悔离开后,凤瑜正欲说话,无尘大师已经抢在她的前头开口:“施主想问的,老衲已经知道了,施主的体内并无大碍。若追究源头,老衲也答不出来。对此,老衲只能送施主四个字,如影随形。形不死,则影不灭。想必施主现在应该心中有数,老衲也不便多言。施主请回吧。”
凤瑜愣了片刻,因太过震撼,导致她的神情看起来如此狰狞。
愣怔了许久,小腿被压到麻木,微微回神,缓慢的起身,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缓慢,仿佛经过了无数个年华。
东阳悔回首,只见凤瑜踉踉跄跄出了门,心下不免担心。连忙上前扶住她,关切地询问:“如何?大师与你说了什么?”
凤瑜死死拽着她的手臂,嘴唇微微耸动,最终没有说什么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缓声说道:“没事,只是大师告诉了我一些当年的细节,心下不免震撼和悲伤,不知不觉跪了许久。”
凤眸微垂,掩下所有的情绪。
原谅我,没有告诉你。
我是你的影子的这种话。
无论你是柳蔓华,东阳悔,还是小月儿。我的生命,永远都属于你。
繁花飘落的季节,正是永别之时。
只是这样的话,我该如何说得出口。该如何告诉你,不要发觉,永远不要发觉,让我陪着你,直到我死。
岁月蹉跎,在这之间,让我陪着你吧。
紫竹簌簌,凌乱的风中凌乱的面容。
东阳悔也不知道凤瑜究竟听到了什么,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,只是,这样的凤瑜,她只能接受。两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,耳边的声音络绎不绝。凤瑜很快恢复了原样,二十八岁的女子硬是和十几岁的小姑娘,要这个要那个。东阳悔的心情也好了许多,紧紧跟在凤瑜的后面。
忽然之间,看见前面的人都堵在一座酒楼面前,东阳悔纳闷之际,身旁的凤瑜已经扯着她跑到那边去一探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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