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闭着眼睛等昏眩过去,片刻后听到一个女生怯生生的声音响起:&ldo;请……请问,你,你流鼻血了,没事吗?……&rdo;方谨抬头一看,只见女生正举着纸巾看向自己;顺着女生的目光伸手一摸鼻子,果然满手淋漓,看上去颇为吓人。这简直是毫无预兆的,方谨眉梢刹那间一跳,立刻跟女生道谢后抽了纸来捂住鼻子,但很快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透过纸巾,渐渐渗透到手上。女生担心地看着他:&ldo;帅哥你真的没事吧?好多血哎,要不要去医院看看?&rdo;方谨勉强对她笑了笑,&ldo;没事,谢谢你的纸。&rdo;虽然因为鼻子被捂住,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,但那笑容还是让女生的脸瞬间红了一下:&ldo;没事、没事啦,最近天气热确实很容易流鼻血,不过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哎。帅哥你……在等人吗?你的花是……&rdo;女生眼睛不断瞟向树下那一大束新鲜的白菊,目光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好奇。&ldo;不等人,&rdo;方谨轻轻道,眼底流露出一丝疲惫:&ldo;走了就再也等不来了。&rdo;女生兀自懵懂,方谨向她点头致谢,转身沿着人行道走远了。前方是一个十字交叉路口,方谨在路边站了会儿,等鼻血停下以后招了辆的士。那张纸巾肯定不够擦,他鼻腔下还是血迹尚存,以至于司机略显好奇地看了好几眼。方谨却没有搭理,坐进车里淡淡道:&ldo;去中海路,省立的错觉。有一次顾远吃饭时开方谨玩笑,说明明来日方长,他却要一夜之间把所有菜系统统端上餐桌,难道是想把老板催肥了好杀?方谨却没有笑,他静静地看着顾远,目光中似乎有种难言的光。半晌他舀了勺酱汁,在顾远面前的盘子里随意撒了两道。顾远低头一看,只见白瓷上缓缓流淌着一个深色的心。顾远悄悄走到方谨身边,从包里掏出一串戒环测量模型,仔细辨别了半天,才选出大概的几个型号,轻轻提起方谨的手指套了进去。结果第一个型号略松,方谨手指有点弹钢琴那种细长的味道;顾远往小里再试了两次,手指略微转了转,就不松不紧套上了。顾远记了型号,收起测量模型,那一串动静和金属碰撞声终于惊醒了睡梦中的方谨。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,长长伸了个懒腰,睡眼惺忪看着顾远:&ldo;你回来了?‐‐哈欠……我刚刚只想坐一会儿,怎么就睡着了……&rdo;顾远笑起来,走去厨房盛了两碗饭:&ldo;告诉你别做那么多菜,上一天班了回来就叫外卖嘛。&rdo;&ldo;还好,我做饭换换脑子。&rdo;方谨接过饭碗,刚睡醒却没胃口,只恹恹地用筷子调拨着雪白的米饭。顾远看他一副吃不下去的样子,就夺过他的碗,往里盛了几大勺糖醋排骨汤,甜酸浓郁的酱汁把米饭拌得油香诱人,再硬塞回他手里:&ldo;拿着,必须要吃,你这两天肯定瘦了,待会当着我面去浴室里称一下。&rdo;方谨立刻否认:&ldo;‐‐没有呀,&rdo;他顿了顿又问:&ldo;你今天怎么又回来这么晚?&rdo;&ldo;外公给我打电话。&rdo;方谨手指瞬间一顿。&ldo;说我舅舅柯荣的事,&rdo;顾远给自己也舀了勺奶白浓郁的大骨头汤,没注意到方谨眼底瞬间掠过微微的森寒,&ldo;柯荣跟迟婉如合作要害我,老爷子听到了风声,打给我证实真伪……&rdo;方谨垂下眼睫,&ldo;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柯荣呢?&rdo;&ldo;那司机醒了,我让人问出来了口供。&rdo;&ldo;但口供也有可能作伪啊,他毕竟是你舅舅……&rdo;顾远看了他一眼,似乎觉得很有意思:&ldo;正是因为有血缘关系,才有迫切想让我死的理由啊。你以为血缘只代表亲情?错了,血缘代表庞大的利益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,要不然你当电视里天天演豪门倾轧都是编剧拍脑门想出来的?&rdo;方谨委婉道:&ldo;我只是就觉得,没有硬性证据的话,这么说不大好……&rdo;&ldo;当然有硬性证据了。我查到了那辆车的真实注册信息,柯荣那蠢货,竟然没注意到它就注册在速达运输名下……&rdo;&ldo;什么运输?&rdo;&ldo;以前我外公名下的一家小公司,两年前跟其他产业一起交给了柯荣。&rdo;顾远懒洋洋道:&ldo;留了这么大一破绽在那里等着我去查,舅舅的本事这么多年来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,我估摸着他大概觉得万一真被发现了,我看在外公的面子上也不敢跟他翻脸吧。&rdo;方谨点头嗯了一声,夹起炖鸡里的冬菇慢慢吃了,过了会起身道:&ldo;有点淡,我去厨房拿个盐。&rdo;他不等顾远回答,就匆匆走进厨房,脚步踏进去的同一瞬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打开网页查询速达运输。叫类似名字的运输公司不少,方谨迅速翻过网页,在心脏急剧的跳动下手指微微发抖,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去。然而很快他要找的东西就顺着网页跳到了眼前‐‐三道海浪线上,一只黑色海鸥商标。速达运输,多年来在柯文龙手上,两年前被交给柯荣的产业。方谨背紧紧抵着冰箱门,心跳和脉搏都几乎停止。他就这么静静站着,很久以后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,随着最后一丝怀疑都被最终确认,大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清醒。他把手机滑进裤兜,手指异乎寻常的稳定,然后拿起盐罐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。&iddot;那天晚上顾远本来觉得方谨累了,要让他好好休息的。但方谨异乎寻常地主动,他跨坐在顾远结实的腰上低头吻他,从眉心到鼻梁,到坚毅的薄唇,仿佛在全心全意亲吻一件随时有可能失去的宝贝。顾远被他撩得几乎不能自已,猛然翻身把他按在床上,嘶哑问:&ldo;你烧退了吗?&rdo;方谨小小声说:&ldo;只是昨晚没睡好才……&rdo;顾远根本听不下去。他血流全数往下冲,下身硬涨得发疼,如同有一股火顺着血管烧遍四肢百骸;方谨话没说完就被他凶狠地吻了下去,随即粗暴地将他睡衣扒了个精光。性确实是最能抚慰人的东西,身体负距离的时候往往会产生一种错觉,仿佛连心跳都融合在一起了,于黑夜中透过紧贴的胸腔化作一团。方谨紧紧皱着眉,自虐般迎合,在痛苦中反而有种变态般的快感。如果除此之外,一切都没发生过就好了。如果只有这种痛苦能持续到永远就好了。第二天方谨果然又没能在上班时间起来。这倒不是他睡过了,而是顾远早上醒来时第一时间按掉了他的闹铃,让他再多睡一会儿。结果方谨醒来赫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,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,突然抽出纸巾捂住了鼻腔。紧接着血流一涌而出,流速之快之急,连手指都洇透了温热黏腻的触感。‐‐还好没沾到被单,不然换洗起来太麻烦了。方谨内心几乎是冷漠地掠过这个念头,翻身下床去洗漱,走到流理台边顺手又扯了张纸擦擦鼻子,把血迹斑驳的纸团扔进马桶里冲了。窗外阳光明媚,传来声声鸟鸣,是个灿烂的好天气。浴室里方谨看着自己苍白的脸,想对自己笑一下。然而他扯动嘴角时,却只透过眼睛看见了另一张脸‐‐那个十一岁小男孩的脸。他在火场前撕心裂肺哭喊,他向前挣扎却又被人一次次抓回,他在警车环绕和人声鼎沸中冷冷的看着方谨,那目光充满嘲弄与怨恨,像是讽刺他卑微的愚蠢和荒谬的爱情。&iddot;十一点,方谨开车出门,径直来到第一医院血液科,在主任医生办公室里接过了血检报告。他拿到那张纸却没看,轻轻反手压在桌面上,直视医生问:&ldo;还有多长时间?&rdo;医生大概没见过这么平静的病人,可能有些意外,但眼神触及方谨那年轻的面孔时,又带了点微微的怜悯:&ldo;很难说,你之前经过的慢性期比大多数慢粒患者都长,相对而言加速期的出血现象就格外猛烈。现在的关键是要立刻开始靶向治疗,绝不能再拖了,必须要遏止病情发展到最后的急变阶段。否则一旦发展到骨髓移植的那一步,即使侥幸得以配型,稀有血型也很有可能引起致命的术后排异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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