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爸爸看到站在家门口的女儿,挺了挺身板。
贝儿把放凉的饭菜回锅加热,待父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,两个人一起吃晚饭。
“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放假了,你婶家的小学生们都还没放假呢。”林爸爸品尝着女儿做的饭菜,笑着问道。
贝儿把实习和放假的事情解释了一番,扒了几口饭,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两天,以前觉得父亲是不善言辞的人,每天就知道埋头苦干,等到长大了才明白,父亲那是太累了,做完活回家就累得不想说话。
吃晚饭,贝儿收拾好碗筷,烧了热水亲自为父亲洗脸泡脚。
父亲的脸像打着一层黄蜡,皱纹沟壑一般在脸颊上铺展开,浅色的洗脸帕抹过时会落下土黄色的一层灰,很难再清洗干净。
贝儿把洗脚水端到父亲腿边时,看到父亲尴尬地缩了缩脚,说要自己来。她不依,兀自将父亲的裤腿挽起,抬起放到了温热的水里。那是深陷过泥土跋涉过山路的双脚,脚底有一层厚得发黑的老茧,即使泡在微烫的热水里也不怎么泛红。
贝儿用小帕子轻轻地搓洗着那双脚,睫毛被盆里腾起的水雾晕湿。
林爸爸粗重的叹了口气,自己的女儿,真正是长大了,而且孝顺听话。
“贝儿啊,别……”
“爸,你让我洗嘛,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,每个人都必须完成的。”贝儿知道父亲要说什么,先一步打断了话,仰起脑袋,像模像样的说道。
林爸爸不再说话,他又怎会不知道,只是女儿决定的事情,向来会坚持。
人生何其有幸有这样一个女儿,代替了她的母亲,给自己下半辈子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希望。
有女儿就够了,孩子她娘什么的,不想也罢。
贝儿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之后,把为父亲准备的小礼物拿了出来,是全自动的剃须刀,她的父亲,需要这样方便快捷的剃须刀。
林爸爸把剃须刀拿在手里看了又看,红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贝儿不习惯早睡,坐在椅子上看了会儿电视,24寸的长虹电视,是他们家最高级的家用电器,还是她考上大学那年,为了庆祝金榜题名而买的。
电视里有一闪而过刘芳菲的新闻,说是接了一款国际品牌的广告,光是广告费就是千万有余,是娱乐圈代言费最高的女明星。
那些闪亮耀眼的人,还是少看得好,徒增心里的不平衡。
每年放假在家都很闲,林爸爸每天早出晚归,贝儿也早不到临时小工,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,听祖父讲打仗的故事,偶尔去婶婶家帮忙看孩子,日子也是过得飞快,转眼又到了旧年年底。
腊月二十七,林爸爸在外面的短活也做完,拿了钱回家。
虽然家里就两个人,年底该做的事情却一样不能少,打扫卫生就是重中之重。虽然贝儿回家之后每天都有打扫,可终究是表面功夫,为了迎接新的一年,屋顶的蜘蛛网门窗等等,是要好好清理的,于是父女两人分工合作,干的不亦乐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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