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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颜值低受欺凌下(第1页)

于是我自己拂掉腿上的雪水站起身来,却闻皇太子突然从和颜悦色的闲聊中抽出神来对我道:“本太子让你起来了?一个卑贱的丑丫鬟而已,竟敢跟本太子作对?!”说此话时,他脸上先前的和颜悦色早已无踪迹可寻。

坐在三皇子身边的诸葛炯儿闻言色变,刚要起身来谢罪时,却见我重又跪下,深吸一口气道:“奴婢有罪,请皇太子责罚。”

“责罚?本太子可赐你死罪!”皇太子悠悠道,一副慵懒之姿靠在软椅背上,手指抬起,指了指这周围的一片冰湖道:“你若是能在这冰面上躺一个时辰而不死,本太子便饶了你。”

太子这话刚一出口,一旁的三皇子便驳言道:“太子皇弟,此行未免过狠,不过一个丫鬟,何不宽宏大量,饶过她一回?”

皇太子面目不悦地看了三皇子一眼,“若是这丫鬟姿色不错便罢,可惜皮囊凡俗一般,三哥却要为了一个有碍瞻观的丑丫鬟与我过不去?”

“非也!此丫鬟乃是我叫来为我们侍茶的,却是一来便要遭责罚,太子皇弟如此,岂是要当面驳我的面子?”

皇太子眉骨微隆,看了我一眼,“好,今日我且放她一马,若还犯错,本太子绝不饶恕!”

可是话说完,起身了的我却依然站在原地未动,不买三皇子的人情。

三皇子一双桃花眼带着些微的疑惑与诸葛炯儿对视了一眼,对我吩咐道:“西娍,侍茶罢!”

我依然垂头一动不动,心中一把旺火久燃不熄,我想,我那辛辛苦苦采摘晒干的花儿,宁愿泡茶给猪吃,也不愿用来伺候那个神经变态的皇太子!于是我道:“多谢三皇子看得起奴婢,为奴婢说情,奴婢感激不尽!但奴婢觉得皇太子的话颇有道理,下人就是下人,犯了错就该罚,否则下人们都会视纪律礼法为空无,骑到主子们的头上,如此这般,皇太子的威严何在?”

“西娍。”诸葛炯儿面容困惑地看着我,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,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自己讨罪受。不仅仅是她,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一副吃惊的神情,除了面部线条依然冷硬的西遥王。

本来还想说些更讽刺一些的话,但皇太子毕竟位高权重,不出意外,就是下一任的皇帝,若是得罪了他,恐怕一辈子的下场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了。惨。

“三哥,你听到了吧?这可不是我强迫的。”皇太子一脸邪佞的笑,朝我挥挥手,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去冰面上躺着。

我微微福身,转身走了几步,越过栈道的栏杆走在冰面上。

因夏季之时这湖塘之中尽是大片碧绿的圆荷,所以一到秋尽,这碧绿的荷叶便大片大片枯萎,一叶叶折损在水面上,尽是残花败柳的凄凉。而现在因这些枯萎的残荷,冰面也跟着时有凸起,残荷的荷梗凝成了冰枝。

下了几日几夜的雪,其余的冰面看似牢固,栈道下的冰却极薄,冰下的水会时不时随着我的脚步漫出冰面,再加上雪还在下,冰面较滑,所以我不得不一再放轻脚步。

我不敢走得太远,躺下来的时候,手脚早已冰凉,恐怕躺过不多时,身子下的冰面就会渐渐融化,如今能祈祷的,只是希冀这冰面能融化得慢一些。

碧玉亭中,不知是五皇子还是六皇子又挑开了话题,原本陷于沉寂,沉寂中还带着硝烟的气氛被他们若无其事的笑言覆盖。我阖上眼,尽量地忍住雪花打落在面庞上的瑟瑟寒意,开始了漫长的冰寒苦熬。

碧玉亭中的谈笑之声一直未止,只是三皇子已经没有初来合群,也没有听到炯儿的一言一语,想必她正满腹忧心地看着我。西遥王,本就是个不苟言笑之人,说出的话不啻别人问几句,他便答几句。时间久了,睡在这天寒地冻之中,意识难免会渐渐有些不清明,可仍然能依稀嗅到碧玉亭中飘散而出的硝烟味道。

其实我明白,皇太子的这一招其实是含沙射影,真正针对的并不是我,而是西遥王与三皇子,还有诸葛武相,而我却成了无辜替罪的羔羊。

原因很简单,诸葛武相忠于皇太子,诸葛炯儿乃诸葛武相之女,理应同样忠于他。而炯儿却与三皇子走得太近,皇太子容不得背叛,因此怒发冲冠,却不好直接发作,于是一颗炸弹借题落在了我头上,其警告意味十分明显。可惜不知单纯的炯儿是否看懂了这一层。

手脚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知觉,想要挪一挪身子这个念头,只能短暂地在脑子里转一转,我开始记不清自己在哪里,正在干什么,只知道周围寒澈刺骨。直到这寒冷最终将我的意识也冻结。

风之萧萧,雪之霏霏,水之凛凛,冰之涔涔。

我醒来在一片漆黑寂静的夜中,我自己的幔帐里,能听见屋子里炭火轻微的噼啪声。

本以为今日之事就这样过去了,却是到了第二日早晨诸葛老爷便派了丫鬟来叫我入得书房。我朝老爷微微福身行了一礼,问老爷召我有何事。诸葛老爷道:

“西娍,你来我诸葛府近约半载,我诸葛府待你恩德如何?”

我答:“赐我居所,赐我温饱,恩重如山。”

诸葛老爷点点头沉吟道:“恩重如山······西娍你虽相貌不济,却实地里是个知进退的聪慧丫头。既是个聪慧丫头,那老爷我交给你一件重任。”

我道:“老爷请吩咐。”

诸葛老爷一脸威严地看了我一眼,“小姐任性,我却不能纵容其任性,在接下来的日子,你必须时时刻刻监督小姐,尽可能地阻止她与三皇子的来往,并随时向我汇报小姐的情况!”

闻此一言,我脑中似有惊雷轰过,隐约有些不安起来。

“可有听到?!”诸葛老爷声色俱厉,“若是做不到,你就从你的院子里搬出来,滚出我诸葛武相府!”

我吓得肩膀抖擞了一下,连连点头,在诸葛老爷目光示意下,大气不敢出地走出了他的书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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