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月昭在青池的搀扶下,踏着红毯,登上属于她的玉座,然后轻启朱唇,道:“平身。”
“谢殿下。”
新科士子和百官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,文武百官对这位奉旨监国的公主早已熟悉了,但对于新科士子来说,还是新奇得很。
面对着下面一张张好奇又不敢太过放肆的新鲜面孔,宁月昭轻轻一笑,道:“那日殿试本宫不在场,还不识得各位新科进士,趁这个机会,本宫与你们饮一杯酒,今日大家就不要拘束了。”
循旧例,新科士子自报姓名的顺序从三甲最末位到一甲状元,本来一甲的状元、榜眼、探花就够显眼的了,要是再从前到后,那到排名在后的进士自报时,早就没有人在听了,所以定了这个规矩。
不过规矩是死的,即使是放到最后面,也不影响百官对一甲进士的高度关注。
都说“四十少进士”,这一届的进士,多数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,最年轻的莫过于一甲状元蒋年了,不过弱冠之年。蒋年出身大兴百年大族蒋家,父亲蒋齐奚是当朝内阁首辅,胞兄蒋序在吏部任职。有一个好的身世,才华横溢,长相俊美,可谓占尽了天下便宜事,让人羡慕又嫉妒。
待宁月昭的目光落到蒋年身上时,只见那容貌俊逸、眼神清朗的少年安静地坐在最前头的位子上,一样款式的绯色士子袍穿在他身上,愣是体现出了别样的风流洒脱之感。
彼时,宁月昭已经喝了不少酒了,微微有些薄醉。蒋年站起身,举杯道:“微臣蒋年,敬殿下。”
待那清越如清泉的嗓音传入宁月昭耳中,仿佛一道天雷劈下,那三两分醉意顿时全无,就连眼前这玉树临风般的身影,也与梦中的形像重叠了。
“铿”地一声,宁月昭手中的杯子落了地。
想她长宁公主,自入朝堂以来,何曾这边失态过,一时间百官也有些惊讶。
青池离她最近,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何宁月昭突然失态至此,赶忙打圆场道:“殿下今日饮得有点多,不若以茶代酒吧,相信状元郎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蒋年淡淡一笑,道:“是微臣疏忽了,没能为殿下的身体考虑,殿下可随意。”
若他刚才没有眼花的话,宁月昭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厌恶。他什么都还没做,怎么就讨厌上他了?
宁月昭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,接过青池递过来的茶水,莞尔道:“本宫失态了,以茶代酒,向状元郎赔罪。”
蒋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唇边绽开一抹浅笑,“不敢当。”
接下来,就是士子们展示才艺的时间了,大部分的士子刚刚经过大考,身心俱疲,都捡些容易的节目表演,做个诗,写写字,对个对子也就算了,最多演奏个乐曲啥的。
当轮到蒋年时,官员们问道:“状元郎打算表演什么?你既是头名状元,可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哦。”
蒋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嘴上却似很为难地道:“诸位大人这不是欺负我吗?琴棋书画都有人表演过了,难不成我要翻跟头给大家看不成?”
百官们听完,不少都笑出了个声,这状元郎到底是年轻,风趣地紧。
宁月昭也在看蒋年,她平素不是刻薄地人,换做从前,早就出声替人解围了。只不过因为之前的梦境,还有母皇前几天一直在耳边念叨的话,她对这个蒋年没什么好感,这会儿甚至存了想看他出丑的心态。
蒋齐奚见宁月昭不发话,只得出面护短了,“各位同僚就不要捉弄犬子了。”
与蒋齐奚同在内阁,却低他一肩的次辅徐志笑道:“蒋阁老就不要谦虚了,状元郎惊才绝艳,定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表演,大家说是吧?”
徐志这一开口,和他站同一个队伍的人马上就附和了。
这时,蒋年站了起来,看向宁月昭,很认真地道:“在公主殿下面前表演翻跟头,未免太过失礼,为了不让大家失望,微臣就表演一段舞剑吧。”
见他成竹在胸的样子,宁月昭不耐烦地道:“燕默,把你的剑借蒋状元一用。”
燕默是女皇亲自为宁月昭挑选的贴身侍卫,常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,如影子一般守护着她。听到宁月昭的吩咐,燕默就要解自己的佩剑。
“慢。”蒋年突然道,“微臣斗胆借殿下腰间的‘凤痕’一用。”
宁月昭皱了皱眉,没有吭声。她身为储君,她自然是文武兼修,腰间的这柄软剑是大兴王朝历代皇夫的佩剑,因为她还未继位,属于皇帝的佩剑“龙影”在她母皇那儿。她的父君早逝,母皇就先把“凤痕”给了她。现在蒋年想要“凤痕”,虽然是借用,依旧让她不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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